回忆如同潮水般涌来,带着令人窒息的苦涩。
在没娶她之前,他就听说过陆芸白的大名。
媒体用尽溢美之词形容她的美丽、她的能力、她的手腕,她是最完美的继承人,接手集团仅一年就让陆氏登顶福布斯。
唯一的缺点,大概就是不近男色,仿佛一台为工作而生机器。
可宴会上那惊鸿一瞥,她清冷疏离的气质,优雅婀娜的身姿,还是让他瞬间沦陷,心里再也装不下别人。
所以当家族提出联姻时,他几乎是欣喜若狂地答应了。
那时兄弟还劝他:“陆芸白是好,可她是个没有心的工作机器,你娶了她不会幸福的。”
他却傻傻地以为,只要他足够好,足够爱她,总有一天能融化她。
结果呢?
新婚第一晚,她像个人偶般直挺挺地躺在婚床上,结束后毫无感情地告诉他:“我对儿女情长没兴趣。嫁给你只是商业需要。只要你知情识趣,我会履行夫妻义务,并保证你一辈子享有陆芸白先生的尊荣。除此之外,不要奢求更多。”
所以结婚后,无论她多少次为了工作忽略他、抛下他,他都忍了。
他告诉自己,她不爱自己,但也不爱别人,这就够了。
可直到今天,亲眼目睹她是如何将另一个沈寒捧在手心,如何为他低下高傲的头颅,如何说出那句他渴求了三年都未曾得到的“我爱你”……
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了。
不是她不近男色,不是她天生冷漠,只是她爱的人,不是他顾修远而已。
所有的坚持和忍耐,都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。
他抹了把脸,指节粗粝地拭去眼角的湿意,转身走出警察局,而后拿出手机,拨通了一个电话:
“张律师,帮我拟定一份离婚协议。”
第二天,顾修远拿着新鲜出炉的离婚协议,直接去了陆氏集团总部。
却被前台告知:“先生,陆总已经很久没来公司了。”
顾修远的心像是又被针扎了一下。
很久没来公司?
那个曾经可以为了一个项目连续一个月吃住在公司的工作狂陆芸白?
他忍住酸涩,问:“她去哪儿了?”
前台小姐面露难色,小声道:“陪沈先生去苏富比拍卖会了。”
拍卖会……
顾修远想起那些传闻,她为博心上人一笑,一掷千金。
他深吸一口气,驱车赶往拍卖会场。
会场内衣香鬓影,名流云集。
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最前排的陆芸白,以及她身边年轻俊朗的沈寒。
拍卖师正在介绍最后一件压轴拍品,一条据说曾属于英国某位国王的蓝钻胸针,起拍价已是天价。
竞价异常激烈,但每当有人出价,陆芸白都会毫不犹豫地举牌,直接压过,姿态舒展却势在必得。
最终,她以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天价,为身边的沈寒拍下了那枚胸针。
全场哗然,所有羡慕或嫉妒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沈寒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