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辞发起高烧,铁链勒过的地方开始溃烂。迷迷糊糊中,她感觉有人在给她换药,指尖的温度很轻,不像那个男人的冰冷。
“水……”她干裂的唇动了动。
一杯温水递到嘴边,她贪婪地喝着,睁眼时看见一个穿着青衫的少年,正拿着药膏小心翼翼地涂在她的伤口上。
“你是谁?”
“我是药童阿竹,”少年声音怯怯的,“殿下让我来照顾你。”
“他在哪?”
阿竹往牢门外看了一眼,压低声音:“殿下在阿瑶姑娘的灵堂……已经守了三天了。”
沈清辞的心猛地一揪。她看着阿竹手里的药膏,突然认出那是用还魂草做的,药效极强,却也极难调配,除了她和师父,世上应该没人会做。难道那个男人,真的因为这药膏认定了她是华佗?
傍晚时,男人又来了。他脱下了面具,露出一张惊为天人的脸,剑眉入鬓,鼻梁高挺,只是左眼角下有一道浅浅的疤痕,破坏了整体的温润,添了几分戾气。可最让沈清辞心惊的,是他心口的位置,衣襟下隐约露出一圈浅褐色的疤痕,形状像是被什么东西剜过。
“看够了?”他注意到她的目光,语气冰冷。
沈清辞慌忙移开视线,却被他捏住下巴,强迫着与他对视。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,显然很久没睡了。
“听说你醒了,”他笑了笑,那笑意却没到眼底,“正好,阿瑶的忌日快到了,我带你去给她磕头。”
他的吻毫无预兆地落下,带着浓重的酒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沈清辞能感觉到他在发抖,像个无助的孩子。这个吻不像惩罚,更像一种自我放逐,他啃咬着她的唇,直到尝到血味才停下,额头抵着她的:“为什么不承认?你明明就在乎……否则,为什么要种还魂草?”
“我种它,是为了救人。”沈清辞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不是为了什么阿瑶!”
他猛地推开她,转身时撞到了石桌,桌上的油灯摔在地上,火光瞬间舔上他的衣摆。他却像没感觉似的,大步走出牢门,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:“三日之后,若你还不承认,我就把山下所有染病的人,都抓到这里来,让你亲眼看着他们死。”
火光映着他心口的疤痕,沈清辞突然觉得,那疤痕疼的,或许不止是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