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家长里短婆媳关系
简介:名字是《我死后,才学会如何当个好婆婆》的是作家家长里短婆媳关系的作品,讲述主角李伟林舒李静的精彩故事,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,剧情简介如下:【重生+婆媳+家庭+治愈+救赎】我死了。死在冰冷的病床上,身边一个人都没有。儿子恨我,女儿躲我,儿媳怕我。我这个当了一辈子“权威”的老太婆,最后落得个众叛亲离,孤零零地咽了气。可一睁眼,我又活了。回到了...
【重生+婆媳+家庭+治愈+救赎】我死了。死在冰冷的病床上,身边一个人都没有。
儿子恨我,女儿躲我,儿媳怕我。我这个当了一辈子“权威”的老太婆,
最后落得个众叛亲离,孤零零地咽了气。可一睁眼,我又活了。回到了儿子婚姻即将破裂,
女儿与我形同陌路的一年前。看着眼前对我满是戒备的儿媳,我知道,我的赎罪,开始了。
【第一章】我猛地睁开眼。头顶是熟悉的吊灯,空气里,是熟悉的,压抑的味道。
我没在医院。我在我那住了三十年的家里。“妈,您醒了?”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传来,
我僵硬地转过头,看见了我的儿媳,林舒。她端着一杯水,小心翼翼地站在床边,
离我三步远,那是我定下的“安全距离”。我记得她,我当然记得她。
我前世就是被她“气”死的。不对。前世,是我自己作死的。我死前,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,
一幕幕闪过。我如何指着林舒的鼻子,骂她是个不会下蛋的鸡,骂她想掏空我们李家的家底。
我如何逼着儿子李伟跟她离婚,说她配不上我优秀的儿子。
我如何对女儿李静的哭诉置若罔闻,只因为她是个“迟早要嫁出去的赔钱货”,
她的烦恼不值得我费心。儿子夹在中间,左右为难,痛苦不堪,最后看着我的眼神,
只剩下冰冷的失望。女儿彻底与我断了联系,连我病危的电话都不接。林舒,
这个被我磋磨了五年的姑娘,得了抑郁症,最后和李伟离了婚,从此消失在人海。而我,
这个家的“暴君”,最终也得到了报应。突发心梗,倒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。直到尸体发臭,
才被邻居发现。那股腐烂的恶臭,那刺骨的孤独,我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。心脏猛地一缩,
疼得我瞬间无法呼吸。“妈?您怎么了?是不是又不舒服了?
”李伟焦急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。他冲到床边,满脸担忧。这是我的儿子,
被我用“孝顺”二字捆绑了一辈子的儿子。此刻,他的眼睛里还有对我的关心,
而不是前世临死前我看到的那种麻木和解脱。一切……真的还来得及。
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。我这一哭,把李伟和林舒都吓傻了。在他们印象里,
我张兰流血不流泪,这辈子就没见我哭过。“妈,您别吓我啊,我这就叫救护车!
”李伟说着就要掏手机。“别……”我沙哑地开口,声音干得像砂纸,“我没事。
”我撑着身子想坐起来,林舒下意识地想上前扶,但手伸到一半,又像触电一样缩了回去,
眼神里全是恐惧。这个动作,像一把淬了毒的刀,狠狠扎进我心里。看,这就是我造的孽。
我把一个原本温和善良的姑娘,折磨成了惊弓之鸟。我深吸一口气,用尽全身力气,
看向林舒。“小舒……”林舒浑身一僵,头埋得更低了。我知道,她以为我又要开始作妖了。
前世的这个时候,我就是因为她没给我及时倒水,大发***,骂了她足足半个小时,
最后气得自己血压飙高,晕了过去。李伟也紧张地看着我,
一只手已经悄悄拉住了林舒的胳膊,带着保护的姿态。我的心又是一阵绞痛。我看着林舒,
一字一顿,用这辈子最郑重的语气,说:“对不起。”【第二章】空气瞬间凝固了。
李伟的嘴巴张成了“O”型,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。林舒更是猛地抬起头,
那张素净的小脸上,写满了难以置信。她看我的眼神,不像是在看她婆婆,
倒像是在看什么怪物。我知道他们不信。别说他们了,要不是亲身经历,我自己都不信。
我张兰,这辈子字典里就没“对不起”这三个字。我永远正确,永远为他们好,
错的永远是别人。“妈,您……”李伟结结巴巴地开口,“您是不是烧糊涂了?”我没理他,
只是固执地看着林舒。她的震惊过后,眼神里迅速漫上了一层戒备和警惕。
她甚至往李伟身后缩了缩。我懂。她肯定以为这是我新想出来的折磨人的法子,先礼后兵,
先给个甜枣,再甩个更响亮的耳光。前世的我,这种事没少干。“小舒,昨天……是妈不对,
妈说话太重了,你别往心里去。”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,
可几十年养成的强势语调,让这通道歉听起来还是有点生硬。林舒的嘴唇动了动,
没发出声音。她只是看着我,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。有惊恐,有怀疑,
还有一丝丝我看不懂的茫然。李伟终于反应过来了,他赶紧打圆场:“妈,您说这个干什么,
小舒没往心里去。是吧,小舒?”他推了推林舒。林舒像是被按了开关的木偶,
僵硬地点了点头,声音细若蚊蚋:“嗯,妈,我没事的。”她哪里是没事。我记得,
前世我晕倒后,李伟在医院守着我,林舒一个人在家哭了整整一夜。第二天,我出院回家,
看到她红肿的眼睛,还尖酸地讽刺她:“怎么,我还没死呢,你就哭丧了?”那句话,
成了压垮她精神的又一根稻草。想到这里,我的心就像被泡进了苦胆水里,又苦又涩。
我不能再逼她了。信任的重建,比登天还难。我得有耐心。“我渴了。”我换了个话题,
声音放得更轻了些。林舒如蒙大赦,立刻把手里的水杯递过来。李伟接过去,试了试水温,
才递到我嘴边。我喝了口水,润了润干裂的喉咙,然后对李舒说:“你也忙了一天了,
回去休息吧。这里有李伟就行。”这话说得真心实意。但在他们听来,恐怕又是逐客令。
果然,林舒的脸色又白了一分。李伟也急了:“妈,小舒不累。”“我是说真的。
”我看着李伟,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,“让你媳妇回去歇着。你一个大男人,
照顾我天经地义,别总让你媳妇受累。”说完,我又转向林舒,努力挤出一个笑脸。
可能是我笑得太难看,林舒吓得又是一哆嗦。“听妈的,你快回去吧。”我叹了口气,
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错,索性闭上了眼睛,装作疲惫。房间里安静了很久。
我能感觉到两道视线在我脸上扫来扫去,充满了探究和不解。过了好一会儿,
我听到李伟压低声音对林舒说:“你先回去吧,我在这儿看着。妈今天……有点怪,
你别多想。”接着,是林舒轻轻的脚步声,开门,关门。她走了。我睁开眼,看着天花板,
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。赎罪之路,才刚刚开始。**的难。【第三章】第二天早上,
我醒得很早。身体还有些虚,但精神却异常清醒。李伟趴在床边睡着了,
身上只搭了件薄外套。我心里一酸,轻轻拉过被子,盖在他身上。他动了动,没醒。
我悄悄下了床,走到客厅。天刚蒙蒙亮,林舒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了。她系着围裙的背影,
纤细又单薄。我站在厨房门口,看着她不太熟练地打着鸡蛋,油溅出来烫到了手,
她“嘶”了一声,赶紧把手放到耳垂上降温。这是她的小习惯。前世,
我最看不惯她这副娇滴滴的样子,总觉得她是在装模作样。
我没少因为这个讽刺她:“千金大**就是不一样,进个厨房跟上刑场似的。”现在想来,
我的嘴怎么能那么毒。她一个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的独生女,为了李伟,为了这个家,
笨拙地学习着她从未接触过的一切。我不但不感恩,反而把她的努力踩在脚底下,肆意践踏。
我真是个**。一股熟悉的冲动涌上心头。我想走进去,告诉她鸡蛋要这么打,火要那么开。
我想告诉她,盐放多了,醋不是这么倒的。我的脚已经抬了起来,嘴也张开了。
“你……”一个字刚出口,前世她穿着病号服,眼神空洞地对我说“妈,
我求您放过我吧”的画面,猛地撞进我的脑子。不!张兰,你闭嘴!你这个老东西,
就是因为这张破嘴,才害了所有人!我死死地咬住嘴唇,尝到了一股血腥味。
我强迫自己把抬起的脚收回来,把到了嘴边的话,一个字一个字地咽回肚子里。然后,
我默默地,转过身,退回了房间。就像一个打了败仗的逃兵。关上房门的那一刻,
**在门板上,浑身都在发抖。控制自己不去指手画脚,竟然这么难。当“权威”当惯了,
放手,就像是戒毒,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煎熬。我坐在床边,
听着外面厨房传来的锅碗瓢盆的声响。有那么一瞬间,我真想冲出去,把她赶出厨房,
然后自己利利索索地做一顿完美的早餐,再居高临下地对她说:“看见没?这才叫过日子!
”可然后呢?然后她会再次确认,我就是那个看她哪儿哪儿都不顺眼的恶婆婆。我们之间,
好不容易因为一句“对不起”而出现的一丝丝缝隙,会立刻被我亲手堵上,甚至砌得更厚。
不行。绝对不行。我捂住脸,深深地吸气,吐气。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:忍住,张兰,
你必须忍住。你已经死过一次了,不能再把这条路走死了。不知过了多久,房门被轻轻敲响。
是李伟。“妈,起来吃早饭了。”我整理了一下情绪,走出去。餐桌上,摆着三碗小米粥,
一碟炒鸡蛋,还有几根明显炸过了头的油条。炒鸡蛋的颜色深一块浅一块,
一看就是盐没搅匀。要是以前,我早就把筷子拍在桌子上了。“这做的什么玩意儿?
喂猪的吗?林舒你是不是诚心不想让我吃饭?”这些刻薄的话,像魔咒一样在我脑子里盘旋。
我端起碗,拿起勺子,在李伟和林舒紧张的注视下,舀了一勺炒鸡蛋,放进嘴里。咸得发苦。
我面不改色地咽了下去。然后,又舀了一勺,配着粥,也咽了下去。李伟和林舒都看傻了。
“妈,是不是……不好吃?”林舒小声问,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。我抬起头,看着她。
“没有。”我说,“挺好的。”我又夹了一根黑乎乎的油条,咬了一口。嘎嘣脆,
还有点糊味儿。“就是油条炸得老了点,下次火小一点就好了。”我说得云淡风轻,
像是在谈论天气。可我知道,这句话在他们听来,不亚于平地惊雷。我,张兰,
竟然没有发火,只是给了一句温和的“建议”?李伟手里的筷子“啪”地掉在了桌上。
林舒的眼睛里,第一次,流露出了一丝真正意义上的,名为“困惑”的情绪。而我,
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,藏在桌下的手,指甲已经深深掐进了掌心。**疼。
但跟心里的悔恨比起来,这点疼,又算得了什么。【第四章】吃了那顿“惊心动魄”的早餐,
家里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。儿子和儿媳看我的眼神,活像在研究什么史前生物。他们不明白,
我也懒得解释。重活一世,我要做的事情太多,没工夫在这些细枝末节上浪费口舌。
我需要一个军师,一个能听我说话,还能一针见血骂醒我的人。我第一个就想到了王姐。
王姐是我几十年的老闺蜜,我们一起从纺织厂的小姑娘,熬到了退休老太婆。她那个人,
嘴巴毒,心却比谁都热。前世,她没少劝我。“张兰,你差不多得了。儿子大了,
有自己的家了,你老掺和什么?”“小舒那孩子多好啊,知书达理的,你别老鸡蛋里挑骨头。
”“你对李静也上点心吧,那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!”可我一句也听不进去。
我觉得她是在嫉妒我,嫉妒我儿子有出息,嫉妒我能拿捏住儿媳。直到我死,我才明白,
这世上真心为我好的,除了被我伤透了心的家人,就只剩下她了。我给王姐打了个电话,
约她在公园见。她接到我电话还挺惊讶:“哟,太阳打西边出来了?你这个大忙人,
还有空找我这个闲人?”我苦笑了一下:“王姐,你别拿我开涮了。我找你,有正事。
”半小时后,我们在公园的长椅上见了面。看着王姐精神矍铄的样子,我鼻子又是一酸。
前世我死后,也是她一手操办了我的后事。听说她哭得像个孩子。“你这怎么了?
眼圈这么红?跟儿媳妇吵架了?”王姐上下打量着我,一开口就直奔主题。“没。
”我摇摇头。“那是跟你家李伟置气了?还是李静又惹你了?”“都没有。
”王姐皱起了眉:“那你这是怎么了?一副丢了魂的样子。昨天不是听说你都气晕过去了,
今天就能下地了?”我沉默了片刻,不知道该从何说起。重生这种事,太匪夷所思了。
说出去,王姐不把我当成神经病才怪。“王姐,”我斟酌着开口,“我问你,
如果……我是说如果,你做了一件特别特别错的事,错到无法挽回,害了你最亲的人,
你会怎么办?”王姐愣了一下,随即一脸“我就知道”的表情。“你果然是闯祸了。说吧,
又怎么为难小舒了?”我摇摇头,眼泪差点又掉下来:“比那严重得多。”我没法说前世,
只能把那些结果,当成一种“预感”或者“噩梦”告诉她。我说我做了一个梦,
梦见自己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,李伟和林舒离婚了,李静跟我断绝了关系,
我最后孤零零一个人死在家里。我说得语无伦次,说到最后,已经泣不成声。
王姐一开始还以为我是在***,可看着我哭得那么伤心,那么绝望,
她的表情也渐渐严肃起来。她安静地听我说完,递给我一张纸巾。“哭完了?”我点点头。
“张兰,我认识你四十年了,从没见你这样过。”她叹了口气,“不管是梦,还是别的什么,
你能有这个想法,就说明你心里不是没有他们。”“我以前……是不是特别**?
”我哑着嗓子问。王姐看了我一眼,眼神复杂。她没直接回答,而是说:“你不是**,
你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。你觉得这个家离了你不行,所有人都得围着你转。
你用‘为他们好’的名义,把所有人都绑在了你这辆战车上,谁想跳车,谁就是叛徒。
”她的话,像一把手术刀,精准地剖开了我那颗自私又可悲的心。一针见血,血肉模糊。
“那我……现在该怎么办?”我像个迷路的孩子,无助地看着她。“怎么办?
”王姐哼了一声,“你不是已经开始做了吗?”我愣住了。“你都学会跟儿媳妇道歉了,
还问我怎么办?”王姐斜了我一眼,“张兰,你记住了。想让别人把你当人看,
你得先学会把别人当人看。”“尊重,懂吗?就是闭上你的嘴,管好你的手。
让他们自己去过日子,天塌不下来。”“至于你那个被你忽略了二十多年的女儿,
”王姐顿了顿,语气里带了一丝怜悯,“你欠她的,得一点一点,用心去还。那孩子,
心是热的,就是被你给伤透了,冻住了。你得用你的诚心,去把那层冰给捂化了。
”我呆呆地听着,把她说的每一个字,都刻在了心里。尊重。放手。弥补。
这就是我下半辈子,唯一要做的事。“谢谢你,王姐。”我由衷地说。“谢什么。
”王姐拍了拍我的肩膀,“你要是真想谢我,就别再折腾了。让你儿子儿媳好好过日子,
多关心关心你女儿,比什么都强。”临走时,王姐又回头补了一句:“还有,
别老想着让别人听你的。多听听别人怎么说。你那耳朵,该掏掏了。”我站在原地,
看着她离去的背影,突然笑了。笑着笑着,眼泪又流了下来。有这么个朋友,真好。
【第五章】从公园回来,我整个人都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,清醒了不少。
王姐的话糙理不糙。闭嘴,管手,多听。说起来简单,做起来,
每一步都是在跟几十年的习惯作斗争。一连几天,我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,
美其名曰“养身体”,实际上是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,强迫自己不去干涉外面的任何事。
我能听到林舒在厨房里手忙脚乱,打碎了一个碗。搁以前,我早就冲出去骂她败家了。现在,
我只是在心里默念:碎碎平安,碎碎平安。我能听到李伟和林舒在客厅里小声争论,
似乎是关于什么工作上的事。搁以前,我肯定要出去主持“公道”,
用我的“经验”给他们指点迷津。现在,我戴上耳机,打开收音机,听里面的养生讲座,
假装什么都没听见。这种“不闻不问”的日子,让我浑身难受,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。
但家里的低气压,确实消散了不少。至少,我没再给他们制造新的矛盾。这天下午,
我正在房间里看书——一本我从李静房间里翻出来的心理学入门读物,
想搞懂现在的年轻人到底在想什么。客厅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。是林舒。
我心里一紧,放下书走了出去。只见林舒脸色通红地瘫在沙发上,额头上全是冷汗,
咳得上气不接下气。李伟不在家,他上班去了。“小舒,你怎么了?”我赶紧走过去,
想摸摸她的额头。我的手刚伸过去,她就下意识地往后一缩,
眼神里又充满了那种熟悉的恐惧。我的心,像被针扎了一下。我默默地收回手,站在一旁,
柔声问:“是不是发烧了?”她点了点头,声音虚弱:“可能……有点感冒。
”“家里有体温计吗?还有退烧药?”她指了指电视柜的抽屉。我翻箱倒柜,
总算找到了体温计和一盒布洛芬。我把体温计递给她:“夹着。”然后去厨房倒了杯温水。
等她量完体温,我拿过来一看,38度9。烧得不轻。“得吃药。”我说着,就去拆药盒。
前世,也有过这么一次。林舒也是发烧,我嘴上说着照顾她,
实际上却一直在旁边念叨:“身体这么弱,以后怎么生孩子?”“就你金贵,吹个风就倒了,
我们以前在厂里,发着烧照样三班倒!”“赶紧把药吃了,别耽误明天上班,你们年轻人,
一点责任心都没有。”结果,她被我念叨得头更疼了,吃了药还吐了,折腾到半夜。这一次,
我什么都没说。我只是把药和水递到她面前,看着她吃下去。然后,我去厨房,
翻出小米和红枣,淘洗干净,放进电饭煲里,按下了煮粥键。做完这一切,我回到客厅,
看到林舒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,眉头还紧紧皱着。我回房间拿了一条薄毯,
轻轻盖在她身上。想了想,又搬了张小凳子,坐在她旁边。我怕她夜里再烧起来,
或者有什么别的反复。我不敢睡,就那么静静地守着她。看着她烧得通红的脸,
我的思绪又飘回了前世。她和李伟结婚的时候,也是这样一张素净美好的脸,
眼睛里带着对未来生活的光。那光,是我,亲手把它一点一点熄灭的。我到底,
都做了些什么混账事啊。悔恨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,我捂住嘴,不让自己哭出声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我迷迷糊糊地也睡着了。等我再醒来,是被一阵轻微的抽泣声惊醒的。
我睁开眼,发现天已经亮了。而林舒,正坐在沙发上,睁着一双又红又肿的眼睛,看着我,
无声地流着泪。毯子还盖在她身上,而我,还维持着趴在凳子上睡觉的姿势,
脖子僵硬得像块石头。“妈……”她一开口,声音就哽咽了。“你……你守了我一夜?
”我动了动僵硬的脖子,想说点什么,比如“我怕你再烧起来”,或者“这没什么”。
但话到嘴边,又觉得太刻意,太像是在居功。索性,我什么也没说,只是站起身,
活动了一下筋骨,然后去摸了摸她的额头。这次,她没有躲。“退烧了。”我松了口气,
“饿不饿?粥应该好了。”我转身走向厨房,身后,是她带着浓重鼻音的一声“嗯”。
那碗小米红枣粥,她喝得很慢,很安静。喝完,她把碗放下,看着我,嘴唇翕动了半天,
才小声说了一句:“妈,谢谢你。”我的心,在那一刻,
像是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抚摸了一下。我知道,她心里那堵对我竖起的,又高又厚的墙,
终于,被我凿开了一道微不可见的裂痕。【第六章】林舒生病的这件事,
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,在家里激起了小小的涟漪。最直观的体现是,
她不再像以前那样,看见我就像老鼠见了猫。虽然还是拘谨,但至少敢抬头看我,
敢主动跟我说一两句话了。比如,“妈,今天天气不错。”或者,“妈,我下班回来了。
”这些在普通家庭里再正常不过的交流,于我而言,却珍贵得像是恩赐。而李伟,
这个夹心饼干,看我的眼神也从原来的“研究史前生物”,变成了“研究外星人”。
他大概是彻底搞不懂,他妈到底受了什么**,
怎么一夜之间就从“霸天虎”变成了“和平鸽”。这天晚上,他下班回来,
破天荒地没在客厅看电视,而是溜进了我的房间。“妈,跟您聊聊?”他搬了张椅子,
坐在我面前,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架势。“说。”我放下了手里的《沟通的艺术》。没错,
我最近在看这种书。活到快六十岁,才开始学习怎么跟人说话,也是挺可悲的。“妈,
您最近……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?”李伟小心翼翼地措辞,“您要是有什么不舒服,
或者不痛快的,您就跟我说,别憋在心里。”我看着他,心里又是欣慰,又是心酸。
我的儿子,本质上真的是个孝顺的好孩子。前世,是我把他逼到了绝境。“我没事。”我说,
“我就是……想明白了。”“想明白什么了?”“想明白了,以前都是我不好。
”我看着他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说,“是我太强势,太自以为是,
把你们一个个都逼得太紧了。尤其是对小舒,我……我亏欠她太多。”李伟沉默了。
他低着头,我看不清他的表情。过了很久,他才闷闷地说:“妈,您别这么说。
您也是为我们好。”“为你们好?”我自嘲地笑了一声,“李伟,你跟我说句实话。
我以前那种‘为你好’,你真的觉得好吗?”李伟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。他没法回答。
因为答案是否定的。那种令人窒息的爱,那种无孔不入的控制,怎么可能会好?
“你不用说了,我知道。”我叹了口气,“以前是我糊涂。现在我想通了,
你们小两口的日子,得你们自己过。我这个当妈的,以后只看不说,只帮忙,不添乱。
”李代的表情很复杂,有动容,有怀疑,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。“妈,您能这么想,
我……我很高兴。”他由衷地说。“高兴就别光说。”我看了他一眼,“对小舒好点。
她是个好姑娘,别因为我,伤了你们的感情。”李伟重重地点了点头。他走后,
我接到了女儿李静的电话。这可是稀罕事。前世这个时候,她已经对我失望透顶,
除非是我主动打电话过去骂她,否则她绝不会联系我。“妈,你没事吧?”电话一接通,
李静单刀直入地问。她的声音里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和更多的警惕。
我心里一暖:“我没事。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?”“我哥给我打电话了。
”原来是李伟通风报信去了。“他说你最近很反常。”李静的语气充满了探究,
“你跟我嫂子道歉了?还照顾她了?”“嗯。”电话那头沉默了。
我能想象到李静此刻皱着眉,一脸“我妈是不是被魂穿了”的表情。“妈,”她顿了顿,
试探着问,“你……是不是受什么**了?”“算是吧。”我苦笑着说,
“鬼门关前走了一遭,很多事都看开了。”“那你……”李静的声音犹豫了一下,
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,“这个周末,我回家一趟。”我愣住了。回家?
她有多久没主动说过要回家了?一年?还是两年?我只记得,每次我让她回来,
她都用加班当借口。我控制不住地,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颤抖:“好……好啊。你想吃什么?
妈给你做。”“不用了,随便吃点就行。”李静的语气还是淡淡的,“我就是……回去看看。
”挂了电话,我拿着手机,在房间里站了很久。眼泪,一滴一滴,砸在屏幕上。我的女儿,
她愿意回家了。她还愿意,给我一个机会。【第七章】为了迎接李静回家,
我提前两天就开始准备。我知道她喜欢吃我做的红烧肉,喜欢喝我煲的玉米排骨汤。前世,
这些都是李伟的“专利”。每次李静想吃,我都会说:“你哥工作那么辛苦,要补身体。
你一个女孩子家,吃那么油腻干什么,也不怕长胖了嫁不出去。”现在想来,这些话,
一句句都像刀子。我这个当妈的,重男轻女得有多么理直气壮,多么伤人。周六一大早,
我就去了菜市场,买了最新鲜的五花肉和排骨。林舒看我大包小包地回来,惊讶地问:“妈,
今天是有客人要来吗?”“**妹要回来。”我说。林舒的表情闪过一丝了然,
又有一丝担忧。她知道,我和李静的关系,比我和她的关系还要僵。每次李静回家,
这个家都像个战场。我嫌她穿着打扮不像样,嫌她工作不稳定,
嫌她老大不小还不找个正经人家嫁了。她嫌我唠叨,嫌我偏心,嫌我控制欲强。
母女俩说不上三句话,准能吵起来。最后,总是李静摔门而去,我气得在家跳脚。“妈,
要不……我今天去我妈家吃饭吧?”林舒小心翼翼地提议。她怕被卷入战火。我能理解。
“不用。”我摇摇头,看着她,认真地说,“小舒,我知道,以前我跟小静吵架,
总把你扯进来,让你受委屈了。以后不会了。”“她是我的女儿,我是她的妈妈。
我们之间的事,我们自己解决,不会再连累你。”林舒愣愣地看着我,
似乎没料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。下午,李静回来了。她穿着一件破洞牛仔裤,
一件印着奇怪字母的T恤,头发染成了亚麻色。搁以前,我早就炸了。“你穿的这是什么?
叫花子吗?”“你看看你那头发,黄不拉几的,跟个小太妹一样!”这些话,
又在我脑子里盘旋。我深吸一口气,把它们死死地压了下去。然后,我迎上去,
从她手里接过行李。“回来啦,路上累不累?”我的声音,是我自己都陌生的温和。
李静浑身一僵,像是被点了穴。她站在玄关,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,那眼神,
比李伟还像在看外星人。“妈,你……”“先进来吧。”我打断她,把她的行李放好,
又给她拿了双拖鞋,“快去洗手,马上就开饭了。”饭桌上,气氛有些诡异的安静。
李伟和林舒埋头吃饭,不敢说话。李静也沉默着,时不时地用余光瞥我一眼。
我给她夹了一块炖得软烂的红烧肉。“尝尝,好久没给你做了,不知道手艺退步没。
”李静看着碗里的肉,没动。“怎么,怕我下毒啊?”我自嘲地开了句玩笑。
李静的肩膀几不可见地抖了一下。她拿起筷子,夹起那块肉,放进嘴里,慢慢地咀嚼。
“怎么样?”我紧张地问。她咽下去,然后抬起头,看着我。“咸了。”她说。我心里一沉。
“是吗?那我下次少放点盐。”我赶紧说。“肉也太肥了。”她又说。“好,
下次我买瘦一点的。”“汤也太油了。”“行,下次我把油撇干净。”我一句句地应着,
没有反驳,没有不耐烦。李伟和林舒已经惊得筷子都拿不稳了。他们眼睁睁看着,
李静像是在故意挑衅,一句句地“找茬”。而我,这个曾经一点就炸的火药桶,
竟然全盘接收,还态度良好。终于,李静不说话了。她只是看着我,
眼睛里慢慢涌上了一层水光。“妈,”她放下筷子,声音有些哽咽,“你到底怎么了?
”我知道,她不是在挑衅。她是在试探。试探我这个突如其来的“慈母”,到底是真的,
还是装的。我看着她,这个被我亏欠了太多的女儿,眼眶也红了。“小静,”我说,
“是妈妈对不起你。”“以前,是妈妈不好,总觉得你哥是宝,忽略了你。妈妈跟你道歉。
”“以后,你想穿什么就穿什么,想做什么就做什么。只要你健健康康,开开心心的,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