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旺仔联盟
简介:《我在等死,她们却在以为我在闹脾气》是所著的一本已完结的,主角是江妄沈清寒沈清梦,人生不需要太多的感叹,只要是读过的人,都懂。精彩内容概括:第一章:只有雨知道江妄坐在施坦威钢琴前,手指悬在黑白琴键上,迟迟没落下。落地窗外是场蓄谋已久的暴雨,雨水在玻璃上蜿蜒,活像甩不掉的软体动物。屋里没开灯,只有壁炉的火光在跳,映出一个男人单薄过分的背影。胃...
第一章:只有雨知道江妄坐在施坦威钢琴前,手指悬在黑白琴键上,迟迟没落下。
落地窗外是场蓄谋已久的暴雨,雨水在玻璃上蜿蜒,活像甩不掉的软体动物。屋里没开灯,
只有壁炉的火光在跳,映出一个男人单薄过分的背影。胃里传来一阵绞痛,不剧烈,
更像一根冰冷的细针,正缓慢又精准的挑着每一寸黏膜。江妄微微弓起背,
冷汗顺着他苍白的侧脸滑进衣领。他无声的喘了会儿气,从西装内袋摸出个深褐色的药瓶,
倒出两粒干咽下去。药片粗糙的边划过食道,带起一阵干涩的疼。
“还有三个月啊......”他低声念着,声音轻的快要被壁爐的火舌吞掉。
那张被他压在琴谱最下面的确诊单,边角已经有点卷了。就在这时,
玄关传来指纹锁解开的提示音,跟着是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脆响。是那种特有的节奏,
带着压迫感。江妄几乎是下意识的挺直脊背,调整了下呼吸,
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贯温吞又顺从的神情。“哥,怎么不开灯?”客厅大灯骤然亮起,
刺目的光线让江妄不适的眯了眯眼。走进来两个女人,容貌很像,气质却南辕北辙。
姐姐沈清寒脱下带寒气的深色大衣递给佣人。她穿着剪裁合体的丝绸衬衫,眉眼冷艳,
目光碰到江妄时,那种商场上的杀伐气瞬间收敛,变成了一种看不见底的审视。“在练琴?
”沈清寒走过来,指尖轻轻搭上江妄的肩头,感到手下身体那一点僵硬,她眼神暗了暗,
随即若无其事的滑向他的手背,“手怎么这么凉?张妈,把暖气调高两度。
”“刚从外面回来带了一身寒气,别过了病气给哥。”另一道甜美又娇慵的声音插了进来。
妹妹沈清梦一身惹眼的红裙,像团火一样挤进两人中间。她看似亲昵的挽住沈清寒的胳膊,
却不动声色的把姐姐搭在江妄肩上的手挤开,顺势整个人贴上了江妄的后背。“姐,
你身上烟味太重了,哥闻不得那个。”沈清梦笑着,眼底却没有笑意,“还是我香,对吧哥?
”江妄被夹在两人中间,空气里混着沈清寒身上冷冽的雪松味跟沈清梦甜腻的玫瑰香。
两种味道搅在一起,像张密不透风的网。“都回来了。”江妄的声音很轻,带点病态的沙哑。
“不累。”沈清梦把脸埋在他颈窝里蹭了蹭,动作像粘人的猫,语气却带着撒娇般的抱怨,
“就是那个访谈节目烦死了,主持人非要问我的理想型。哥,你说我该怎么回答?
我说我喜欢一个会弹钢琴身体不太好,在这世界上只属于我一个人的......好不好?
”江妄的心脏咯噔一下。他还没来得及开口,沈清寒便冷冷的打断了妹妹:“清梦,
别在那胡言乱语。那是直播,注意你的分寸。”“开个玩笑嘛,姐姐真无趣。
”沈清梦撇撇嘴,眼珠一转,忽然抓起江妄的手按在自己脸上,“对了哥,
下周的巡回演唱会,虽然医生说你不适合长途飞行,但我还是给你留了第一排的位置。
你会来的,对吧?!”江妄的手指蜷缩了一下。如果是以前,他会答应。哪怕身体不适,
他也会为了沈清梦的舞台去吃止痛药硬撑。但现在,他看着那张确诊单藏匿的方向,
垂下了眼。“清梦,下周......我可能去不了。”空气一下子僵住了。
原本还在暗中较劲的姐妹俩,这一刻竟有了默契——她们同时停下动作,
两双极像的眼睛死死锁住江妄。沈清梦脸上的笑一点点裂开,换上快要哭出来的委屈样子,
但扣着江妄手腕的力道却大得吓人:“为什么?哥,你以前从来不会拒绝我的。
是不是因为......你想趁我们不在,去见那个姓林的钢琴老师?”“清梦。
”沈清寒淡淡的叫停了妹妹的发作。她绕过钢琴,走到江妄面前,居高临下的看着他。
她没有像妹妹那样歇斯底里,只是慢条斯理的帮江妄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领口。动作温柔,
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掌控力。“不想去就不去,正好他在家养身体。
”沈清寒的声音平静到可怕,“不过江妄,那张去维也纳的机票申请,我已经让人驳回了。
”江妄猛一抬头,瞳孔收缩。那是他最后的愿望——去维ènna看一场金色大厅的演奏会,
死在那里也好。“你现在的身体状况,不适合出国。”沈清寒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,
手指轻轻抚过他苍白的脸颊,像在安抚宠物,“乖乖待在家里。等忙完这段时间,
我跟清梦会陪你去海边别墅度假。只有我们,哪儿也不去。”只有我们。这句话如同判决书。
胃里的绞痛忽然加剧,江妄必须咬紧牙关才能克制住身体的颤抖。在她们眼里,
他的反抗是闹脾气,痛苦是娇气,逃离是背叛。“......好。”过了很久,
江妄才从喉咙里挤出这个字。他垂下头,额发遮住了眼底的死灰。“真乖。
”沈清梦瞬间转怒为喜,踮起脚尖在他苍白的嘴唇上用力亲了一口,
**般的看了一眼沈清寒,然后拉起江妄的手:“走吧哥,吃饭去!
今晚有你最爱的糖醋小排,必须吃完哦。”沈清寒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,
目光落在钢琴谱那有点乱的一角。她微微皱眉,伸手想去翻看。“姐!快点啊,汤要凉了!
”餐厅里传来沈清梦的催促。沈清寒动作一顿,最终收回了手。“来了。”她转身离开。
而那张写着【胃癌晚期,时日无多】的诊断单,就这么静静躺在乐谱下面,
是一颗马上就要引爆的无声炸弹。那是江妄留给她们的,最残忍的报复。
第二章:腐烂的根系餐厅水晶吊灯的光冷硬,照在江妄面前那盘糖醋小排上。色泽红亮,
酸甜味扑鼻。这是沈清梦最爱的口味,也是此刻能要了江妄半条命的毒药。“吃啊,哥。
”沈清梦托着腮,银叉在盘子里划出刺耳声响,眼神天真又残忍,
“这可是为庆祝我们相遇十周年特意做的。你忘了吗?十年前的今天,
是我们把你带回家的日子。”相遇。回家。这两个温情的词,
在江妄听来却像一场漫长的凌迟。胃一阵痉挛,他筷子都快握不住,深吸口气,
夹起一块排骨送进嘴里。强烈的酸甜味在口腔炸开,跟着就是一股反胃的恶心。他没敢嚼,
直接生吞下去。食物滑过溃烂的胃壁,激起一阵冷汗,后背的衬衫都湿透了。“没忘。
”江妄声音很轻,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,想盖住痛到发白的嘴唇,“那是沈家对我的恩情。
”“恩情?”一直沉默切牛排的沈清寒突然冷笑一声。她放下刀叉,端起红酒杯晃了晃,
透过猩红酒液审视江妄:“江妄,你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。不过,与其说是恩情,
不如说是买断更合适吧?”沈清寒的话像手术刀,精准的剖开了三人间那层温情脉脉的假皮。
【回忆·十年前】那年的冬天比现在更冷。江妄那时还叫“小哑巴”,
是西城福利院里最不起眼的野草。没名字没父母,因为长得太漂亮性格又孤僻,
常被大点的孩子按在泥水里打。直到那天,沈家的黑色轿车停在破败的铁门前。
沈家老爷子带着两姐妹来挑人。那时候的沈家双胞胎是圈子里出了名的怪物。
姐姐沈清寒有严重的情感冷漠症,像个没温度的机器。妹妹沈清梦则是狂躁的破坏狂,
换了十几个心理医生都没用。有人说她们需要一个特殊的玩伴,
一个能忍受痛苦又能安抚情绪的镇静剂。那天所有的孩子都拼命表现,唱歌跳舞,
想抓住这根通往豪门的蜘蛛丝。只有江妄躲在角落旧钢琴旁,
断断续续弹着一首不成调的曲子。那是他唯一能躲避殴打的方式。就在那天,
那个总是尖叫摔东西的沈清梦,听见琴声一下就安静了。而那个对谁都视若无睹的沈清寒,
第一次停下脚步,目光死死的黏在那个满身泥泞眉眼却清绝的少年身上。“爷爷,我要这个。
”沈清梦指着角落的江妄,像在指橱窗里的洋娃娃,“他声音好听,我想把他锁在房间里,
只给我唱歌。”沈清寒则冷冷的推开妹妹的手,站到江妄面前,替他擦掉脸上的泥点,
语气占有欲十足:“他是我的。他很安静,适合放在书房当摆件。
”那是她们第一次为了争夺某样东西大打出手。最后,沈老爷子用拐杖敲定结局:“带回去。
既然都喜欢,那就一起养着。记住,他是你们的影子,也是沈家养的一条忠犬。给他口饭吃,
他这辈子就得替你们挡灾。”于是十四岁的江妄有了名字有了家,
也有了两个必须用命供奉的主人。【回归现实】“怎么不说话了?
”沈清寒的声音把江妄从回忆里拉回来。她从手包里拿出一张黑卡,
顺着光滑的桌面推到江妄面前:“下周你生日,虽然你自己可能都忘了。这张卡没限额,
喜欢什么自己去买。只要不出这个城市,随你。”施舍般的语气。
跟当年沈老爷子扔给他一件新棉袄时一样。江妄看着那张卡,胃痛让他有点晕,
但他还是伸出苍白的手指,把卡按住,轻轻推回去。“不用了,清寒。”江妄垂着眼,
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脆弱的影子,“我在沈家吃住都不花钱,没什么需要买的。”“拿着!
”沈清寒眉头一下皱起,语气很不悦,“我不喜欢欠别人的。
这些年你为沈氏集团的上市酒会熬夜改曲子,
为清梦的公关危机去给那些老总赔笑脸...这些算工资。”“赔笑脸?
”一旁的沈清梦突然炸了。她猛的站起身,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尖锐的声音。
她几步冲到江妄面前,双手捧起他的脸,强迫他看着自己,眼神疯狂又偏执:“哥,
你什么时候去给别人赔笑脸了?!我不是说了吗?除了我跟姐姐,不许对任何人笑!
你的笑是我的!!”沈清梦的手指很用力,掐得江妄脸颊生疼。“清梦,那是两年前的事了。
”江妄被迫仰头,脖颈绷起脆弱的青色血管,声音疲惫,“那时候你刚出道,
得罪了投资商...”“那也不行!!”沈清梦尖叫着打断他,眼圈一下红了,
“你是高贵的,你是干净的!那些猪头凭什么看你笑?我想把他们的眼睛都挖出来!!
”她一边说,一边用湿巾近乎粗暴的擦着江妄的嘴角,好像要擦掉什么不存在的脏东西。
“够了。”沈清寒冷冷开口。她走过来,一把攥住沈清梦的手腕,将她从江妄身上扯开。
“别在饭桌上发疯,很难看。”沈清寒整理了下袖口,
目光扫过江妄那张病着也惊心动魄的脸,眼底情绪晦暗不明。“江妄,你记住。
”沈清寒俯身,在他耳边低语,声音像是恶魔的呢喃,“你的命是沈家给的。
从把你带出福利院那天起,你就注定只能烂在沈家的泥土里。哪怕是死,也得我批准。
”江妄的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。他抬头,看着这对容貌相似的姐妹。
姐姐想掌控他的灵魂,妹妹想霸占他的躯壳。她们争夺了十年,彼此厌恶又彼此防备,
却在不想让他离开这件事上,惊人的一致。“我明白。”江妄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剧痛,
露出一个她们最喜欢的温顺又破碎的笑,“我哪儿也不去。”反正,我也走不动了。
他慢慢站起来,身子晃了一下,勉强扶住桌角:“我吃饱了,先回房休息。你们...慢用。
”看着江妄踉跄的背影,沈清梦气鼓鼓坐回椅子上,把玩手里的餐刀,眼神阴郁:“姐,
你觉不觉得,哥最近越来越轻了?刚才我抱他,感觉全是骨头。
”沈清寒切牛排的手顿了一下。“是他自己挑食。”她切下一块带血的牛肉放进嘴里,
眼神却不受控制的飘向二楼紧闭的房门,语气有点烦躁,“明天让医生来给他打几针营养剂。
过几天就是那个宴会,我不希望带出去的时候,别人说沈家虐待养子。”二楼,主卧卫生间。
江妄跪在马桶前,把刚才吃的排骨连着胃液全都吐了出来。
呕吐物里混着大片大片触目惊心的暗红血块。他打开水龙头,机械的冲着,
直到冰冷水流冻麻了双手。他抬头,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跟鬼一样的自己,
慢慢从口袋里掏出那个深褐色药瓶。只剩下最后三粒了。这种强效止痛药以前一周一粒,
现在一天三粒。医生说,等到止痛药也不起作用的时候,就是终点。
“快了......”江妄吞下一粒药,靠在冰冷的瓷砖上,闭上眼,
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笑。“等还清了这条命,我就跟你们两清了。”窗外暴雨依旧。
第三章:断弦的无声呐喊深秋的午后,阳光惨白,没丁点温度。为了准备今晚的慈善晚宴,
沈清寒破天荒的允许江妄出门,带他去了市中心最顶级的私人造型工作室。当然,
全程都有保镖跟着。更衣室的帘子被拉开。江妄穿着一身纯白色的手工刺绣西装走出来。
合身的剪裁包裹着他过分削瘦的身体,反而衬的他肩宽腰窄,
那张苍白的脸在白西装的映衬下,有种一碰就碎的脆弱感,像橱窗里隔着玻璃的非卖品。
坐在沙发上的沈清寒抬起眼,目光在他身上停了许久,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着,
眼里闪过一丝满意的光。“还可以。”她评价了一句,那眼神,是在审视一件刚拍下的古董,
“把领口扣好,我不喜欢别人看他的锁骨。”“好的,沈总。”造型师战战兢兢的上前,
将江妄衬衫最上面的一颗扣子扣死。喉咙一紧,顿时有了窒息感。江妄忍着胃部的不适,
稍微仰起头配合他。就在这时,工作室的玻璃门被推开,风铃叮铃一响。
一个穿着旧风衣头发花白的老人走了进来,手里还抱着一叠厚厚的乐谱。江妄瞳孔一缩。
是林老师。那是带他入门钢琴的恩师,也是在这个世界上,
唯一还把他当成一个有才华的音乐家,而不是沈家附属品的人。“江……江妄?
”林老师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,浑浊的眼里一下亮了,全是惊喜,“太好了!
我打你电话一直打不通,去沈家找你也被拦在门外。江妄,维也纳那边回复了!
他们看了你的曲谱,破格录取!
只要你下周能去……”老人激动的话音在看见江妄身后两个脸色阴沉的保镖时,突然停了。
周围的空气都好像冻住了。江妄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,脸一下就白了。
他太了解沈家姐妹了,在这里遇到林老师,对老师来说绝不是好事。“林老师,您认错人了。
”江妄低下头,声音发着抖但很决绝,转身想往更衣室躲,“我不认识什么江妄。
”“你怎么可能不是江妄!”林老师急了,上前几步想要拉住他,“孩子,
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啊!你的手是为了钢琴而生的,不能就这样废在那个笼子里……”“啪。
”一只保养很好的手,挡在了林老师面前。沈清寒从沙发上站起身,优雅的理了理袖口,
身量高挑,气场冷得逼人。“林教授,好久不见。
”沈清寒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位著名的音乐教授,嘴角勾起一个得体的弧度,
可里面一点笑意都没有,“江妄最近身体不适,需要静养。至于维也纳还有什么钢琴,
我们沈家养得起他,不需要他出去抛头露面卖艺。”“卖艺?”林老师气得胡子都在抖,
“那是艺术!那是他的命!沈大**,你们不能因为有钱,就折断一个天才的翅膀!
”“翅膀?”这时,更衣室的另一扇门开了。做完造型的沈清梦走了出来。
她穿着一身火红的露背礼服,美得张扬跋扈。她听到这句话,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,
踩着高跟鞋走到林老师面前,歪着头,眼神天真又残忍:“老头,你搞错了吧?
江妄哥哥的翅膀,十年前就是我们给接上的。
是我们沈家花钱给他治病供他上学跟给他买最好的钢琴。他是我们沈家养出来的,
连他身上的每一根头发丝都姓沈。”说完,她转过头,看向站在角落里摇摇欲坠的江妄,
甜甜一笑:“哥,告诉他,你想去那个什么维也纳吗?你想离开我们吗?
”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江妄身上。江妄的手死死攥着衣角,
胃部的绞痛让他额头渗满了冷汗。他能感觉到口袋里那个药瓶的棱角,
那是他现在唯一的支撑。他看着林老师期盼的眼神,那眼神是光。
他又看向沈清寒冰冷的审视跟沈清梦疯狂的占有欲,那是深渊。如果他点头,
林老师今天走不出这个门,甚至连他在音乐学院的工作都会保不住。沈清寒有这个能力,
也有这个狠心。江妄闭上了眼。“林老师……”他开口,声音沙哑,
带着一种毁掉自己的平静感,“您回去吧。我……不想弹琴了。”“你说什么?
”林老师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。“我说,我累了。”江妄抬起头,眼神空洞,
像没了底的枯井,“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,衣食无忧,不用为了练琴把手指磨出血。
维也纳太远了,我不想去。”林老师手里的乐谱“哗啦”一声掉了一地。他失望的看着江妄,
那种眼神比骂他更让江妄心碎。“好……好……”老人颤抖着指着他,
“你就甘心当一辈子的金丝雀!我看错你了!”老人愤然转身离去。随着玻璃门的关闭,
最后一点光也消失了。江妄站在原地,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,跟着老师的背影一起死了。
“做得好。”沈清寒走过来,替他整理了一下微乱的领结,语气恢复了那种掌控一切的淡然,
“无关紧要的人赶走了,心情有没有好一点?”江妄没有说话,只是身体晃了一下。
一只手扶住了他。是沈清梦。她凑到江妄耳边,声音里是咬牙切齿的醋意:“哥,
你刚才为什么要哭?是不是舍不得他?嗯?”江妄下意识摸了摸脸颊,一片冰凉。
原来他哭了吗?“没有。”江妄推开她的手,转身走向洗手间,“我去补个妆。
”刚才那一瞬间的情绪波动,引发了胃部剧烈的反噬。刚关上洗手间的门,江妄就软倒在地。
他死死捂着嘴,不敢发出一点声音,暗红的血从指缝里渗出来,滴在洁白的礼服上,
像雪地里开出的红花。这一刻,疼痛反而成了救赎。因为身体痛到极点,
心里那种被梦想抛弃的绝望,好像反而没那么清楚了。他手抖着,
想要把那件染血的白西装脱下来洗干净。要是让沈清寒看到这血迹,今晚的宴会就去不成了。
要是去不成,就没有机会在宴会上见到那个著名的外科医生——那是他为自己策划的,
最后一次求救的机会。就在他拼命用水擦拭衣领上的血渍时,
门外传来了沈清梦不耐烦的催促:“哥,还没好吗?车子已经在外面等了。”“马上。
”江妄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眶通红嘴角带血的自己,拧开冷水泼在脸上。冰冷刺骨。
他拿起放在台面上的粉底液,厚厚的盖住了毫无血色的嘴唇,
又用遮瑕膏掩盖了领口那一点还没完全洗净的淡红色印记。整理好一切,他打开门。
重新变回了那个精致温顺又毫无生气的沈家养子。“走吧。
”他对姐妹俩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。沈清寒看着他,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一下。
她总觉得今天的江妄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,就像一根绷到最紧的琴弦,随时都会断裂。
“不舒服就说。”沈清寒难得的多问了一句,“不用硬撑。”“我很好。”江妄轻声回答,
跟在她们身后,走向那辆加长豪车。真的很好。只要再忍过这几个小时,
也许一切就能结束了。第四章:碎在聚光灯下的白瓷晚宴设在温莎酒店的顶层宴会厅。
水晶吊灯的光泽流金,香槟塔折射奢靡。空气里是昂贵的香水味跟雪茄味,
还有那些推杯换盏间虚伪的恭维。江妄挽着沈清寒手臂入场,全场目光一下就聚了过来。
他穿着那套一尘不染的白色西装,领口的红宝石胸针像一滴凝固的血。
苍白的肤色在灯光下有种近乎透明的质感,美得惊心动魄,也透着易碎感。
“那是沈家那个养子吧?真漂亮,跟个瓷娃娃似的。”“漂亮有什么用?听说身体废了,
就是沈大**养的一只金丝雀。”议论声不大不小,刚好钻进耳朵。江妄没什么表情,
挽着沈清寒的手臂却收紧了些。胃里疼得像有绞肉机在转,每次呼吸都泛着血腥气。
他全靠那三片超量的止痛药吊着一口气,才能这么体面的站着。“挺直腰。
”沈清寒感到他的重量大半压了过来,眉心微蹙,低声提醒,“别丢沈家的脸。”“好。
”江妄咬着舌尖,用疼痛让自己清醒几分,硬是把脊背撑直了。“沈总,沈二**,稀客啊!
”一个端着酒杯的年轻男人走了过来。是赵家的二少爷,圈子里有名的纨绔,
以前没少羞辱江妄。赵二少目光放肆的上下打量江妄,最后停在他毫无血色的嘴唇上,
嗤笑一声:“哟,这不是江大才子吗?听说你为了赖在沈家,连维也纳都不去了?怎么,
软饭吃上瘾了?”挽着江妄另一只手的沈清梦当场就炸了。“赵老二,你嘴巴放干净点!
”她瞪圆了眼,活像只护食的小豹子,“我哥不去是因为身体不好,什么软饭?
我们沈家乐意养着,你管得着吗?”“呵,身体不好?”赵二少晃着酒杯,
满是恶意的递到江妄面前,“既然来了这种场合,不喝一杯怎么行?江少,给个面子?
”那是一杯高度数的威士忌。对现在的江妄来说,这一杯下去,可能会直接穿孔。
江妄看着那杯酒,喉结滚了滚,下意识去看身边的沈清寒。他在求救。
但沈清寒只淡淡瞥了眼赵二少,目光冷漠,没想着第一时间拦下。在她看来,
这只是名利场上正常的交际,江妄既然作为沈家的人出来,喝杯酒挡个事是应该的。
更重要的是,她想看看,江妄为了留在沈家,能做到什么地步。“既然赵少盛情难却。
”沈清寒松开挽着江妄的手,理了理裙摆,声音清冷,“江妄,敬赵少一杯。
”江妄眼里的光,就在那一刻,灭了。他看着沈清寒,那双漂亮眼睛里头一次没了温顺,
只剩一片死寂荒芜。“……好。”江妄接过酒杯。指尖抖的厉害,杯里的酒液晃荡。他仰头,
把那杯烈酒一饮而尽。烈火入喉,像烧穿了本就溃烂的胃壁。“唔……”江妄闷哼一声,
手里的空酒杯“啪”的碎在地上。他整个人晃了晃,死死抓住旁边的桌角,
冷汗瀑布一样冒出来,一下就湿透了鬓角。剧痛。那是人类生理极限的疼痛。“哥!
”沈清梦吓了一跳,连忙扶住他,“你怎么了?别吓我!
”“没事……”江妄从牙缝里挤出字,声音抖的不成个样,“我去透透气。”他推开沈清梦,
跌跌撞撞的往宴会厅角落的露台走。那里,
站着一位穿着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——国内最顶尖的消化外科专家,徐医生。
这是江妄今晚唯一的目标。他拼着最后一口气,走到徐医生面前。“徐……徐医生。
”徐医生转身,看见江妄那张死人一样的脸,
职业本能让他脸色大变:“你这脸色……你是那个寄给我病历的患者?
”江妄费力的点了下头,手紧紧按着上腹部,指关节泛白:“我的情况……还有救吗?
”徐医生看着他,眼神悲悯的摇了摇头。“太晚了。”徐医生叹了口气,压低声音,
“根据你的病历,癌细胞已经扩散。如果三个月前手术还有机会,
但现在……你是不是一直在过度劳累跟情绪抑郁?你的身体机能已经完全崩溃了。
”“建议你马上住院,虽然不能治愈,但至少能……走得没那么痛苦。
”最后那点希望的火苗,就这么被一盆冰水浇灭了。江妄靠在露台的栏杆上,
夜风吹透了他单薄的身体。原来,真的要死了啊。也好。不用再去维也纳了,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