校长浑身一颤:“禹先生……只是个别,个别,那个辅导员她只是临时工,临时的,我这就让她走人!”
禹司寒没说话,只有眼底的火苗预示着他此刻的怒火。
陈梦瑶冷嗤:“临时工?您真会瞎掰。”
校长一阵无语:“陈梦瑶同学,你不要多事,学校的事情你们学生又不清楚!”
陈梦瑶皱眉,还想反驳什么,这时候,医生出来了:“谁是患者家属?”
陈梦瑶和禹司寒同时答道:“我。”
听到禹司寒的声音,陈梦瑶有些诧异,她联系不上顾言所谓的哥哥,自然会充当家属,禹司寒这又是唱的哪出?
医生理所当然的选择了看起来比较‘靠谱’的禹司寒叙述病情:“患者没有大碍,只是胃炎,年纪轻轻的身体挺差的,注意饮食,好好补补,等点滴打完就可以走了。”
禹司寒淡淡的‘嗯’了一声,挪步走进了急诊室。
顾言还没醒来,静静的躺在床上,长发稍稍有些凌乱,冰冷的液体顺着细小的管子输送进她的身体,她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见,完全是病态的白。他竟不知道她是何时将自己折磨成这样的……
陈梦瑶走上前压低了声音说道:“小言没有父母,只有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,那个哥哥还不怎么管她,大冷天的就着冷水吃冷馒头,能不胃炎么?”
她没注意到禹司寒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,恍若星河的眸子里覆上了一抹复杂难辨的情绪。
陈梦瑶接着说道:“最近她那个哥哥好像回来了,每天都要她按时回家,我想带她出去吃点好的都不行,那不是有病吗?”
“是有病。”他语调带着些许嘲弄,“还有什么?”
陈梦瑶打开了话匣子:“我跟她高中认识到现在三年多,整整三年多,就没看她跟普通人一样买过一件新衣服,活脱脱就一贫民窑走出来的!她从初中开始就四处兼职,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,大夏天的四处发传单,大冬天的去餐厅洗盘子,我想想都心疼!”
“她那哥哥不管她就算了,还不让别人管她?现在她兼不了职,过得肯定更惨了,我说起来我就生气啊!大冬天的骑单车上学放学,一双画画的手硬是冻得千疮百孔!”
禹司寒轻轻吸了一口气,眸子里恍惚有什么东西在流动:“多谢你对她的照顾。”
陈梦瑶有些别扭了起来,不大好意思:“我就她这么一个朋友,应该的啊,我就希望她那个哥哥能对她好点,不能对她好也不要妨碍别人对她好,不然太缺德了,要是有一天让我遇见他,我非要狠狠给他一拳!”
校长见她喋喋不休,怕她再说错什么话,将她拽了出去:“走,这里有禹先生,不用咱们担心,禹先生这么好的人,肯定能帮顾言同学联系到真正的家属,安排妥当的,就别打扰顾言同学休息了,医药费我代表学校已经给了。”
禹司寒没有言语,等人走后,他侧过脸看着顾言,眸中流露出了几许无奈,伸手捂住她冰凉的手掌:“为什么不跟我开口?何必在别人面前活成那副可怜的模样?你在……固执什么?”
不知道过了多久,恍惚中听见了耳畔的低语,顾言睁开眼,对上了一双灼热的眼眸。
却只有那么一刹那,禹司寒的目光就恢复了清冷,是她看错了么?
“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”他语调还是一贯的冷清淡漠。
顾言摇摇头,察觉到他捂着她的手,她脸上有些发烫:“我没事……不知道你要来学校,给你添麻烦了。”
添麻烦?他眉头皱了起来:“不给我添麻烦,给别人添麻烦?顾言,何必要在别人面前装得那么楚楚可怜?你跟我开口会死吗?!”
顾言咬住嘴唇不敢说话,他又生气了……
过了片刻,禹司寒起身看向了所剩无几的点滴瓶,叫来护士将针拔掉了。
他没看顾言,冷声说道:“回去了。”
顾言急忙掀开被子起身,手背上输液的针孔周围青了一片,手动一下,就无比胀痛。
禹司寒将大衣脱下丢在她身上,动作有些粗暴,随即半蹲下身迅速的帮她把白色的休闲鞋穿好,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