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浅眼底的伤痛与愉苗的狂喜形成截然不同的对比,她矫揉做作的从萧宴怀里抬起头来,柔柔的望着上方那张俊美无双的脸,道:苗儿心有不忍,可有礼节约束着怕是苗儿要做个恶人了。殿下,我能不能对姐姐以礼相待
不能,你要适应自己的身份。萧宴被愉苗的善良所感动,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,这等蝼蚁不值得你以礼相待的!
苏浅越发的有些站立不稳,娇躯颤的厉害,胃里也一再翻腾,被她狠狠的压了下去。
草芥、蝼蚁,她在他心里已经低贱到尘埃里去了。
也是了,他口口声声称自己是玩物,不是草芥与蝼蚁又是何物?
这份耻辱还要继续吃下去吗?
不等她做出决定,清冷的声音如同判决书,再次化作一柄钢刀狠狠的扎在了苏浅心上。
过来跪拜你的女主人!
苏浅摇了摇头,狠狠的将眼底的薄雾压下,那坚定的神情点燃了萧宴的怒火。
带了蛊惑的命令重新发了出去!
乖,跪下爬过来,见过你的女主人
神识开始恍惚,身体本能的被驱使,苏浅不受控制的迈出一步,却猛地挣扎起来,一咬舌尖让自己恢复片刻的清明,夺取身体的掌控权。
嗯?
萧宴微怔!
往常只要他对那个女人施展惑术,她总能百分百顺从,不管自己如何羞辱她、欺凌她,从不违抗。
可此时却有抗力袭来。
那份抵抗的力度甚至让他都出现了片刻的眩晕,不由大怒,强行催动惑术法力,再次冲进苏浅的神识内,想让她屈服!
神识再次一片混沌,唯有一份本能的抗拒让她行动迟缓了一瞬。
就这一瞬间她强行催动体内的修为再次咬破舌尖堪堪回神。
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,身体已经处于半弯的状态,几乎差一点便要跪到地上,朝那个女人爬去。
噗
强行挣开萧宴的惑术让她体内血气剧烈翻腾,猛地一口血喷了出来,洒落到脚下光滑的地板上。
眼眶泛红,带着满满的恨意对上那个男人薄凉的视线。
萧宴体内震了一震,面带惊色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面色苍白,嘴角还挂着猩红血丝的女人。
那眼底透射出来的恨意让他心尖剧颤,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剥离出来,被他强行按了回去。
适才,他竟生了一抹怜惜的心疼?
不可以,坚决不能对那个女人心软。
她心肠毒如蛇蝎,长了一张能迷惑所有人的纯真面容,实则却是个不择手段处处算计的女人。
这个女人差点骗了他。
亏他初始还生了些许情意,现在想来简直就是天大的侮辱。
过来!
萧宴却鬼使神差的散了惑术,眉目冷冽的注视着那边的女人,冷声道。
苏浅笑了。
唇齿间一片猩红,笑中带泪。
我若不呢?不知三殿下准备怎么羞辱我!
头一次,她与他的对话里没了惧意。
头一次,她与他的对话里没了情意。
有的,只是想算尽所有账目的冷然与决绝。
萧宴皱起了眉,不知为何,他有些不喜苏浅这样的态度。
这个女人,是想跟他算清所有债务飘然离去吗?
一种无法形容的情愫在萧宴心底蔓延开来,周身冷冽的气息甚至连同他怀里的愉苗都裹了进去,轻轻打起了寒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