宇文煜伸出手,连秦怀袖的衣角都没碰到,他要往下跳,却被匆匆赶来的郝连死死拉住。
“放开我!”宇文煜发了疯地挣扎,郝连根本就不敢松手。
“王爷,你冷静点,别冲动。”郝连劝他冷静后,担忧地道,“事情也许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糟糕,崖下枝叶茂密,摔下去也不一定会死,我们现在该做的是赶紧派人去找。”
“对,摔下去也不一定会死。”宇文煜喃喃重复这句话。
况且步君炎的功夫极高,就算受了伤也能保人。
郝连回去派人来搜寻,宇文煜心急如焚地奔回到山腰,发现地上有回程的马车车轮痕迹。
一定是步君炎带着秦怀袖走了。
他抱着一分希望,沿着车轮痕迹策马下山,找到了停在山脚的马车,车上挂着明显的步君炎的家族标志,车夫正在车前昏昏欲睡。
他叫醒车夫,厉声问:“步君炎呢!”
车夫吓了一跳,哆哆嗦嗦地道:“启禀王爷,少爷让小的赶车上山去后,就让小的下山来等他们,但至今都没见他归来。”
宇文煜艰涩地问:“除了步君炎,还有谁跟他一起上山?”
他的眼前浮现出秦怀袖刚才冲他笑的模样,他觉得自己一定看花了眼,秦怀袖那么怕疼的人,怎么可能会选择如此决绝的方式离开他。
车夫小心翼翼地道:“还、还有您的王妃。”
“不,不会的,不会的。”宇文煜痛苦地倒退几步,跌跌撞撞地走向悬崖边,双眼通红地望着一望无际的崖底,“她一定还活着,找,都给我找!”
生要见人死要见尸,在见到秦怀袖之前他绝不能接受。
然而他们的人找了一天一夜,无论是崖底,还是半山腰,都没有见到他们两人的身影,只有一些残破的衣料碎片,挂在树枝和乱石上,证明他们曾经的痕迹。
郝连脸色难看地递给他一条有些脏污的手绢:“这是在悬崖下的一株树上找到的。”
宇文煜颤抖着接过,这是他在秦怀袖生辰时送她的礼物,多年过去,手绢早被洗得发白,可它仍旧被保养得很好,没有一点残破。
手绢仍在,人却不知所踪。
宇文煜眼前逐渐浮现秦怀袖的笑脸,她曾经用这条手绢为他擦汗,曾经用笑颜迎接他的归来……然而这一切在今日都成了过眼云烟。
“节哀吧。”郝连痛心地闭上眼,“从这个高度下去,怕是早就粉身碎骨了。”
之所以昨日对宇文煜那么说,不过是他自欺欺人罢了。
宇文煜抱住头痛哭出声,许久,他再次打开了秦怀袖给他的信。
一股浓郁的草药味扑鼻而来,味道似曾相识。
宇文煜想起,那时候为了查秦怀袖到底去医馆做什么,他曾去过医馆,那医馆用的都是自家配方的药,药味与众不同。
他马不停蹄地赶往医馆,正与医馆的一位药僮迎面撞上。
“王爷?”药僮给他施了一礼,“您是来给王妃取药的吗?”
取药?
郝连说的难道都是真的,秦怀袖病了,她来医馆不是为了见步君炎,而是为了治病。
宇文煜的心狠狠揪起:“取什么药?她生了什么病?”
他完全没意识到,自己的声音有多颤抖。
“对啊,她今早还来过,我还替她将药包好了,谁知道她忘了取药,反而问我借了信纸写信,也不知道写给谁,后来我去帮老大夫照料病人,回来时她就走了,至今还没来取药,我正想着等歇息的时候,给王府送过去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