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江州二字,墨九卿不由的慌了一下。
此时的月千欢还不知道月侓已经死了。
若现在告诉她,她是否还会怨他。
墨九卿斟酌片刻,此时不过三年,好过瞒了她七年的好。
“欢欢。”他蹙着眉,语气有些低沉:“你父亲他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月千欢只是垂下了眼帘,声音稍稍哽咽:“我半月前托人去江州看我父亲,只是……”
她眼泪滴在衣襟上,声音恳切:“羽寒,我父亲为官一生清廉,必定有人陷害他,求求你,至少不要让他背负一个骂名。”
墨九卿眼眸一震,她的哭声让他倍感心疼。
他将她往怀中又带了几分:“放心,我会让人彻查的。”
“嗯……那,你能陪我去江州吗?我想带着雁书回去看看。”
“好。”
这一切好像都真的回到了七年前。
墨九卿从不信这种奇异之事,只是如今竟也因此庆幸。
十七岁的月雁书个头已经比月千欢高了。
他躲在月千欢身后,不敢接近墨九卿。
墨九卿看着同样活的好好的月雁书心中的愧疚更为猛烈。
当初因为他的一句“小惩大诫”,天真善良的月雁书惨死在棍棒之下。
月千欢无奈的看着月雁书。
她知道他怕墨九卿,平时墨九卿总是绷着脸对月雁书,只是现在她觉得墨九卿好像有些不一样。
突然就变得温柔了,也没有从前那样凌厉了。
“雁书,羽寒要带我们回家,你开心吗?”月千欢就像哄小孩一般哄着月雁书。
“回,回家……雁书,和长姐回家……”
月雁书小小的挪步着,看着与往日不同的墨九卿。
墨九卿放柔了表情,轻道:“对,我带雁书和你长姐回家。”
月千欢看着墨九卿快要比她还温和的表情和言语,突然就哭了出来。
他也曾说过几句月雁书是痴儿那种伤人的话……
“怎么了?”
墨九卿发现现在他是见不得月千欢的眼泪。
“长姐不哭,长姐不哭!回家,回家看爹爹!”月雁书用袖子擦着月千欢的脸,声音着急。
月千欢看着二人,只觉从未有过的温暖弥漫在了心头。
墨九卿命人备好马车,三人收拾了一番走到了府门口。
墨九卿见此时阿梓才十一岁,怕照顾不好月千欢便让她留在了府中。
月千欢看着只有一辆马车,有些为难道:“不如……安排两辆马车吧,雁书爱闹,我与他坐一辆,这样就不会吵到……”
“我们是一家人。”墨九卿握住月千欢微颤的手。
从前因为月雁书,月千欢对墨九卿也有些小心翼翼。
月千欢看着他深情缱绻的目光,点点头:“嗯。”
转而牵住身旁的月雁书:“雁书,来,咱们回家。”
墨九卿是比较喜静之人,可如今街上的吵闹在耳中竟是意外的悦耳。
恐怕也只有月千欢的琵琶才能与之相较了。
墨九卿看着身边姐弟俩说话,深觉岁月静好四字有多适合此刻。
“糖葫芦~~糖葫芦~~”
听到叫卖糖葫芦的声音,月雁书掀开帘子,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一大串糖葫芦:“长姐,雁书想吃糖葫芦……”
月千欢立刻拉住他:“不行,你昨天吃了三串了,这会儿又吃又该闹牙疼。”
“……好吧。”向来最月千欢话的月雁书只得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。
墨九卿笑了一下,道:“停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