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袖雪纺T恤下,许玖月露出骨节分明的白皙小手,骨节处已经微微泛白。
抑制住想破口大骂的冲动,缓缓开口道:沈玮宸谢谢你!
强装着镇定,强装着无事,有很多话想问想说,更想骂,但她不想两人有更多的纠缠和交流。
看着没影儿的妈妈,只有背影的爸爸,缓步走到了距离沈玮宸三米远的地方停下。
她虽不想跟沈家再有交集,可是她也知道,爸爸妈妈有多思念他们的儿子,她的哥哥。
自己又何尝不是呢。
不用,九儿,这是我应该做的。
沈玮宸回着话,瞬间变脸,眼含笑意,九儿还是愿意跟我说话的。
他想好好看看面前的这个女孩,可他还是不敢看女孩的眼睛。
总之,谢谢你,这是我应该做的事,承不承情是你的事。
许玖月看着男人的笑,更是扎眼。
按捺着自己想直接跑开的心情,忍着想大声质问的冲动,轻启贝齿。
我们之间不用客气,我本就没打算动里面的东西,所以我们搬过来后我就禁止让人动那个房间。
回想着她刚才的话,果然,她叫了自己的名字,不再叫自己宸哥哥。
但是他想提醒女孩,他试图唤起两人曾经的回忆,让她联想起那些美好的曾经。
看她站在自己三米开外就不再前进,失落涌上心头,像有什么东西堵着般,难以呼吸,心跳也失了节奏。
怎么,你想学一学我哥哥见义勇为?还是想供着我哥?
许玖月终是绷不住了,那句禁止让人动那个房间,已经压下去的翻江倒海又沸腾了,讽刺至极。
果然是对哥哥心有愧疚,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哥哥留下来的东西,他沈玮宸对她许玖月的好全是因为责任,而不是因为真情实感。
那些小混混的话果然没错。
九儿,不是,因为那房间是独一无二的。
沈玮宸头皮发麻,脑海中瞬间空白,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,只能靠提高分贝来为自己辩驳,定定的看着许玖月,一脸的慌张,连带着摇头。
九儿对那些误会越来越深了。
抬步上前要拉住许玖月的手,可是当看到她右手上的镯子时又愣了。
这镯子居然又被她戴了起来。
许玖月听到他高亢的声音后产生了防备心,连连后退,侧移几步,一只手抬了起来挡在面前。
看着男人的一举一动。
好一个独一无二我哥哥自然是独一无二的,所以他才会不要自己的命,用来换你的命。
许玖月嗓音也高了起来,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一片红,似一双血眸。
说着话,人已经退到了墙边,隐忍着泪水,她不能哭,更不能在沈玮宸面前哭,她不能示弱。
不是,不是九儿,因为那房间也是你的房间。
沈玮宸看着不断后退的女孩,情绪已濒临崩溃。这十年来在远处看惯了她的笑,每次都如沐春风,可是如此这般生气的女孩他还没有见过。
十年中,他是许玖月身后的男人,他看了许玖月背影十年,他就像一个跟踪者,偷窥狂。
许玖月闻言双手抵住墙壁,全身都在用力,嘶吼道:不要再叫我九儿,我不许你再这样叫我。
好好好,我不叫了,不叫了,以后叫你月月就好。
沈玮宸看着她激动的神情,这炸毛的样子,还是和原来一摸一样,双手向后,身体向前。
九儿是他对许玖月的称呼,只有他一个人这样叫她,他觉得九儿更好听。
她只要听到这个称呼,就知道是他沈玮宸了,能立即回应他,所以这也是他们俩之间的小约定。
不,叫我许玖月,我姓许,我哥哥姓许,请你弄清楚。
许玖月还在激动着,立马回了男人的话,她希望这个男人以规范化的形式记住她。
不,不,不,你是大哥哥的妹妹,自然就是我的妹妹。
沈玮宸沙哑的声音,说出了心底十九年的话,真切的看着女孩,给她一个确定的眼神。
沈玮宸,你姓沈!我的哥哥只有许凌枫一个。许玖月轻哼一声,身体向前走了几步,向着男人逼近。
沈玮宸某处被戳中,心理防线崩塌,惊得连连后退。
月月,不,不,我是你的哥哥,是你从出生就认识的哥哥。
沈玮宸压着嗓音,脸色苍白的看着渐渐逼近自己的女孩。
因为看不见身后的情况,被凸起的石头绊了一下,几个踉跄后直直往后倒去。
沈玮宸!许玖月惊呼,伸出双手想拉住男人,但男人身形高大,很快的倒下去了。
谢谢我替我爸妈谢谢你。看到他身后的草地,这不是高楼,没啥事儿,连忙收了手,做了个抱拳的手势。
男人听到女孩的惊呼,慌乱中也看到了女孩的伸出的手,只是她很快缩回了,刚才是她的本能反应吧,只是待辨识清楚是他就不管了。
看来她真的恨透了自己,那个热心肠的女孩都不管这种事了。
月月,你就这么恨我吗?
沈玮宸稳住身形,心中苦涩,嗓音沙哑缓慢的开口,带着一丝疑问。
恨我害死了你哥,恨我没有保护好你,恨我鸠占鹊巢住进了这房子,恨我没有保护好你的白白你该恨。
不是恨,是怨!
许玖月听着回话,意识到了自己失控的情绪,深呼吸,注意力转移到对面远处的房子上。
自己很久没有像今日这般失控了。
十年间,她都是嘻嘻哈哈的,很多事情让她明白快乐是一天,悲伤也是一天,为什么不快乐一点,乐观一点呢。
更何况,若不是幸运,她十一年前就死了。
不是恨就好。
沈玮宸嘴角一扬,心中有什么落下了,但看到了飞快跑掉的蓝色人影。
许玖月要远离这个让自己情绪失控的男人,向着二楼跑去。
这是我应该做的。
沈玮宸看着快速逃离的女孩,低沉的嗓音回着话。
终于有了心跳的感觉,很缓,每跳一下都很用力,咚咚咚
在这个19岁的女孩面前,自己始终还是会语无伦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