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。
裴徊光挣扎着睡梦中醒来,发现身侧是空落落的一片。
心中划过一丝空寂。
他方才做梦,又想起了昨夜在老宅中看见的那一幕。
在梦里,他还打开了那副棺材,看见沈茴那张没有一丝血色的脸。
这个梦太真实。
裴徊光按了按太阳穴,将心底的惧怕扫去。
屋外,已经是阳光明媚。
裴徊光洗漱完,奴婢灵芝前来伺候,端来了米粥和糕点。
仅是摆上一副碗筷在他面前。
没有沈茴在身侧,独自一人用膳,这般时日不过仅仅七天,裴徊光便觉得极为不适应。
“裴徊光,你没事吧?”
门口,一袭白衣的白梓桦迈步走来,落座在裴徊光的身侧,满脸愁容:“我听说了沈茴的事情。”
裴徊光舀了一勺米粥,云淡风轻的问道:“何事?”
白梓桦微蹙剑眉:“我听闻沈茴她已经……”
裴徊光打断道:“沈茴如今只是在和我闹和离,不愿见我。”
“不愿见你怎么可能闹出这种事情来?!”白梓桦脸色变得有些难看,“我听闻现在沈茴的棺材都已经下葬,你怎么还不相信?”
他还想再说什么,只见裴徊光将手中的瓷碗猛地放下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四周的气场顿时冷了下来。
裴徊光一双冷眸斜睨着白梓桦:“在事情没调查清楚前,切勿妄言!”
白梓桦彻底愣住。
他一向知道裴徊光对沈昭的死耿耿于怀,所以他迎娶沈茴为妻,想将沈茴视为沈昭,可是现在,他也不明白这般执拗的举止,到底是为了沈昭还是沈茴。
对沈茴,只是单纯的利用吗?
或许在裴徊光心中,他自己也不知道。
白梓桦看着裴徊光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用膳,说不出一句话。
近日花垣城边界动荡不安,裴徊光接城主之命前去商议。
城主府。
两人聊过边界局势后,裴徊光如常的表现,让城主心里不免有些担忧。
城中传言他早就知晓,当初沈昭一事就给徊光造成过不少的打击,现在沈茴也跟着离开人世,大概也让他一时难以接受,也会这般疯狂调查。
“徊光,近日可还好?”犹豫着,城主还是出声问候一句。
除去正事,他的确许少关注过徊光的私事,今天这突然问起,裴徊光有些意外,淡声回答:“父亲无需担心。”
“我明白那沈昭的死对你打击太大,如今沈茴又接连离世,你心里定当不痛快。”
裴徊光浓墨的眸色微微一顿,不冷不热的说:“沈茴……只是昭儿的替身,我不会因为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。”
城主不觉叹气,“你若是这般想,倒也是好事。”
裴徊光刚从书房退出来,便从看见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从长廊另一边走来,身边还带着一位姿容秀丽的女子。
裴徊光站定,对着那名妇人微微作揖,喊了声:“母亲。”
裴夫人噙着笑容的介绍道:“徊光,这是幽州城主的女儿金蓉,刚刚来花垣城,你可以带她出去四处走走。”
身侧的金蓉红着脸屈身行了一礼,细声细语的说:“少城主,我们儿时见过的你还知晓?”
“不知。”裴徊光没有对她看过一眼,只对裴夫人淡淡说道:“母亲,我还有事需要先行离开。”
说罢,他转身欲走。
“站住!”
身后,裴夫人盛怒的声音传来:“徊光,事到如今你还对那沈家女子念念不忘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