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卧底精神病院全员皆大佬优秀文集第2章 2

禁闭室的二十四小时，对我来说什么都不算。
我只是闭着眼睛，将整个方舟精神病院的结构图在脑子里重新建模。通风管道、能源线路、监控死角……我来之前，已经把这里的公开资料全都背下来了。
第二天，禁闭解除，门自动打开。
我走出房间，昨天那个自称“代码之神”的仓颉，正蹲在我门口。
看见我出来，他眼睛一亮，跳了起来。
“你！你居然没被‘格式化’？”他一脸不可思议。
“什么是格式化？”我问。
“就是‘梦境净化’啊！那些愚蠢的机器人医生，会用那个头盔删除我们的‘神性’，把我们变成和他们一样的凡人！昨天你被关禁闭，我还以为你已经被他们洗脑了。”
我看着他：“我只是向他们指出了设备上存在的几处设计缺陷。”
仓颉的嘴巴张成了O形。
“你……你居然敢跟机器人讲道理？”他看我的眼神，像在看一个比他还疯的疯子。
“为什么不敢？”
“他们是机器人！没有感情的程序！你跟他们讲道理，不等于对着一块石头弹琴吗？”
“不。”我纠正他，“石头没有输入输出端口，但他们有。只要输入正确的指令，就能得到相应的反馈。”
仓颉愣愣地看着我，过了半天，他突然一拍大腿。
“我懂了！你也是‘神’！对不对？”他兴奋起来，“你一定是‘逻辑之神’！只有神，才能用凡人的语言，去戏耍那些低级的AI！”
我没理会他的***，径直走向食堂。
他屁颠屁颠地跟在我后面，嘴里不停地念叨：“逻辑之神，请收下我的膝盖！以后我就跟你混了！我们神神联手，一定能推翻机器人的暴政！”
食堂里人不少。
每个人都穿着统一的病号服，但神情各异。
有的在对着一碗白粥喃喃自语，有的在用勺子敲盘子，敲出奇怪的节奏，还有一个女人，正站在桌子上，声情并茂地发表演讲。
“……所以，我，伟大的冰雪女王，在此宣布！从今天起，食堂的空调温度，必须调到零下五十度！这是为了重现我的故乡，那个美丽的冰封星球！”
没人理她。大家各吃各的。
我打了一份合成营养膏，找了个角落坐下。
仓颉也跟了过来，坐在我对面。
“看见那个女人了吗？”他指了指桌子上的“冰雪女王”，“她叫赫拉，以前是个挺有名的歌星，后来精神崩溃了，就总以为自己是什么女王。别惹她，她会用‘冰锥术’戳人，虽然只是用手指头戳。”
我默默吃着营养膏，味道像胶水。
“还有那个。”仓颉又指向一个角落里，一个正在啃自己手指头的胖子，“他叫‘饕餮’，见什么吃什么，上次把自己的病床啃掉了一个角。医生给他装了合金假牙，结果他把勺子给吃了。”
我看了那个胖子一眼。他注意到我的目光，冲我咧嘴一笑，露出一口闪亮的金属牙。
“那……‘先知’呢？”我装作不经意地问。
仓颉的表情瞬间变得警惕起来。
“嘘！”他把手指放在嘴唇上，“这个名字可不能乱说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‘先知’是我们的领袖，是带领我们反抗机器人统治的希望！”他压低声音，神神秘秘地说，“但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。他就像一个幽灵，一个概念，存在于我们每个人的信仰里。”
这说法，和情报里的一样。
“那你们怎么知道他的存在？”我继续问。
“他会给我们启示。”仓颉说，“有时候是一段出现在墙上的乱码，有时候是食堂营养膏里不同的味道，有时候，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停电。只有我们这些‘神’，才能解读其中的含义。”
我明白了。
一群疯子，把所有随机发生的意外，都当成了某个领袖的刻意安排。
这很符合精神病人的逻辑。
或者说，这根本没有逻辑。
就在这时，食堂的灯闪了两下，突然灭了。
一片黑暗。
紧接着，是病人们兴奋的尖叫声。
“是启示！是‘先知’的启示！”
“黑暗降临了！机器人要完蛋了！”
我立刻开启了视觉增强模式，眼前的世界变成了一片由红外线构成的轮廓。
我看到仓颉激动地站了起来，张开双臂，大喊：“我感受到了！代码在奔流！‘先知’在告诉我，让我黑掉这里的系统！”
“你打算怎么做？”我问。
“用心！用我的神力！”他喊道。
我看见他闭上眼睛，手指在空中飞快地敲打，嘴里念着一些毫无意义的音节。
过了大概十秒钟，灯，又亮了。
食堂里恢复了光明。
病人们发出一阵失望的叹息。
仓颉也睁开了眼睛，一脸的茫然。
“怎么回事？我的神力……失效了？”他看着自己的双手，不敢相信。
“不是你的神力失效了。”我淡淡地说。
“那是什么？”
“只是备用电源启动了而已。”我指了指天花板上的一个红色指示灯，“主线路负荷过高，导致短路，系统自动切换到备用能源。整个过程耗时9.7秒。这是很基础的电力安全设计。”
仓颉呆呆地看着我。
食堂里所有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到了我身上。
刚刚站在桌子上的“冰雪女王”赫拉，跳了下来，走到我面前。
“你，刚才说什么？”她的声音很冷。
“我说，这是一次普通的电路故障。”我重复了一遍。
“胡说！”赫拉指着我，手指几乎戳到我的鼻子上，“这是‘先知’对我们所有人的考验！你这个凡人，根本不懂神的语言！”
“我不需要懂神的语言。”我说，“我只懂电路图。如果你需要，我可以给你画出这里的全部线路布局，并且指出至少三个潜在的短路风险点。”
赫拉愣住了。
所有病人都愣住了。
他们看我的眼神，充满了愤怒和……恐惧。
就好像，我这个唯一说真话的人，才是最可怕的异类。
“你……你在亵渎神明！”仓颉指着我，声音都在发抖。
“我没有亵渎神明。”我看着他，一字一句地说，“我只是在告诉你，你的神，在我看来，只是一个没有处理好异常中断的BUG而已。”
整个食堂，鸦雀无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