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起体格高大,饭量也惊人。白起吃得香,姜星宇很是满意。
吃饱的姜星宇故意扒拉一下菜盘里的剩菜,孟若雨眉头一皱,实在忍不住:“你能否注意一下用膳礼仪?”
姜星宇这时才注意到孟若雨那张倾国倾城的脸,几欲成了猪肝色,即便如此,她眉目如画,依然清丽动人。
姜星宇懒得搭理她,上次她和林冠那事,他没提,不代表原谅。
他当没有看见孟若雨,等白起用完饭后,拿起香炉就准备离开,连一句谢都没有。
这般轻视孟家人,孟若雨忍无可忍:“姜星宇!你往哪走?”
姜星宇淡淡地道:“自然是回家去。”
“你入赘孟府,你还有什么家?”孟若雨气急败坏,外面人的指指点点、风言风语都传到了她这里。她百般难受,姜星宇如何做到这么熟视无睹、淡然处之?
以前,每个人都说姜星宇配不上孟若雨,嫁给姜星宇,是孟若雨的耻辱。
如今姜星宇进了青园书房,成了唐翰的门生,那些人话风一转,纷纷说孟府不仁不义还抠门,孟府姑爷入学,除了备点东西,连学费都没交。
姜星宇未交学费,确有其事,那是唐翰说他不需要教学费就入学。他早有打算,以后生意做起来,他必然以千金答谢唐教谕的有眼识珠。
可即使没交学费,姜星宇并未向孟府要半文钱,他真不知孟若雨为何而气:“学费之事,姜某自然能搞定。你莫名其妙地指责我,我姜某不奉陪。”
孟若雨花容失色,如今他连个孟小姐都不叫了,简直目中无人!
她喝道:“你未交学费还广而告之,故意将孟府置于风口浪尖,到底是何居心?”
姜星宇哭笑不得,这古人有点意思。按理说,姜星宇是孟府上门姑爷,便如同孟家的儿子,这笔学费理当孟府出。
孟府不主动交学费,要和姜星宇划清界限,姜星宇高兴还来不及,自然不会问孟府要一文钱,他姜星宇又不是赚不了这笔小钱。
京都到处传他没钱交学费,那是青园世家子弟实在抓不到他其他短处,便拿这个说事,一传十、十传百,便成了如此光景。
“呵,与你无关?我看你就是想要钱!拿走!”孟若雨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,将一张早就备好的银票揉成纸团扔在了地上,施舍乞丐般鄙夷地道:“这里是三百两黄金!你闹得满城风雨,不就是为了要钱?你丢得起这个脸,我们孟家丢不起!”
孟老太太和孟高歌高高在上地看着他,他们把姜星宇当做一条狗,无论是平静抑或狂吠,姜星宇不过都是在摇尾乞怜!
三百两黄金,姜星宇一辈子也赚不来这个钱。
他算学不精,只能止步会试。
一辈子当个小小的解元,能翻起什么风浪?
他们只可怜姜星宇,空有大志和一点点文才,却还是拗不过京都权贵的手指头。
权贵子弟文章和算学科科精通,姜星宇哪怕再活一辈子从头学起,也比不过人家五年花重金求学来得精!
皱巴巴的纸团躺在青石板上,姜星宇的脸先是一绷,随即一松,古人真是十分可爱,竟喜欢用钱来羞辱人。
他没有生气,还悠悠道:“白起,孟大小姐赏你的,你便拿着。”
白起虽然错愕,但主人有令,他便捡起了银票,听话地放回了兜里。
孟家人脸都白了,姜星宇笑道:“孟大小姐果然如传闻所说,乃名门闺秀,出手也十分具有大家风范,日后谁若说孟家小气抠门,白起第一个不答应,对吧。”
白起严肃地点了点头。
但凡姜星宇有些志气,他便不会要这个钱,孟若雨预料到姜星宇一定不收,却没有预料到姜星宇会借她手,赏给了一个昆仑奴,还给她戴了一顶高高的帽子!
三百两黄金对于达官贵人而言,不算什么钱,对于姜星宇可是一笔重金!这辈子,姜星宇都能锦衣玉食!
姜星宇何等大方,竟说送就送!还是送给一个昆仑奴!
三百两黄金,孟家赏给谁不好,竟然赏给了姜星宇的奴才?
孟若雨吃了个哑巴亏,欲要发作,却红唇未抿,双眸有了泪,楚楚可人,我见犹怜。
她沉默半天,咬牙切齿地道:“你们走,今日就当孟府赏了你家狗一口饭吃!”
她明面上指白起,可今天吃了孟家饭的人除了白起,还有姜星宇,这不是说姜星宇是狗吗?
姜星宇眼色一沉,严肃道:“孟大小姐,我希望你不要侮辱自己,女子这般形容自己,十分不好。”
孟若雨是一个一板一眼的千金大小姐,连走路都半点错不得,直接怼她,他真怕她气得一处想不开,寻死觅活,于是只是委婉地提一句。
姜星宇身为一个男人,太欺负一个女子未免没气度。
他丢下这句话,就和吃饱喝足还赚得盆满钵满的白起,又大摇大摆地出府去了。
孟若雨气得掐着手心,头一转,气呼呼地问道:“何意?他为何说我侮辱自己?”
“那个......姐夫,不,姜星宇的意思是,如果他是狗,”孟壮志的声音越来越低,“姐不就是母......”
“闭嘴!”孟若雨美目惊颤,孟壮志立马捂住了嘴。她恨恨地望向门口,方才姜星宇竟敢反过来折辱她!
以前那个人不对孟若雨捧在手心里呵着护着,如今反受其辱的她眼泪直掉:“以后再也别让这个姓姜的进家门!否则,本小姐把他腿都打断!”
出了孟府的姜星宇听见有人隐隐约约在砸碗筷,还哭得十分委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