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新加坡的某个民宿里,乔莫城半夜被手机铃声惊醒。他赶紧抓过电话,害怕错过任何一个关于沈千雪的消息。
“喂,莫城啊……你有没有找到雪雪啊?她不跟我们联系,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。都怪我这幅破身体没有用,连飞机都坐不了!你说她一个小姑娘,遇到坏人可怎么办……”
电话那端响起了沈夫人哽咽的声音,说到后面,她低低呜咽起来。乔莫城捏了捏眉心。沈夫人不等他回答,又哭着絮絮叨叨说起来。
“你说说我,当初是怎么就鬼迷了心窍……那是我的亲女儿啊,我怎么就能这么对她!但凡我稍微对她好一点,为她考虑一下,她哪里用在外面受这么多苦……莫城,答应我,一定找到她,一定要啊……我的女儿……她从来就没有享过什么福气,还受了这么多苦……啊……”
沈夫人到后面,嚎啕大哭起来,再说不出什么话。电话中一阵沉默,只有沈夫人压抑的哭声。许久,乔莫城才缓缓开口。
“我一定会找到她的,一定!”
从沈千雪离开,乔莫城的睡眠质量就一直不太好。沈夫人这么一通电话,更是让他焦灼。如果沈夫人是恶人,那他,就更是千雪一切伤害的源头……
乔莫城扯了扯嘴角,眼睛却莫名湿润,他点了烟,一根又一根。第二天早晨的时候,乔莫城接到一通电话,匆匆收拾了行李便开始往机场赶。
顶着乌青的眼圈,却全无睡意,眉头紧皱。
千雪……她怎么会去那么混乱的地方?乔莫城的手都在颤抖。他不敢想,或许一不小心,他就会永远失去她。乌克兰长年内战,百姓颠沛流离。到处都是难民,到处都是硝烟战火,枪声和爆破声此起彼伏。
乔莫城马不停蹄地找了半个月,才终于在一个难民营找到了沈千雪。彼时的她,头发凌乱,脸上身上都沾了尘土,周围是络绎不绝的爆破,她费力地疏散着孩子们。
乔莫城看着她,恍如隔世,一时竟觉得挪不开步子。又一次手雷在她的耳边炸响,头顶的残骸因为松动而落了下来。
“小心!”
乔莫城的瞳孔蓦然睁大,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!沈千雪只听到一声惊呼,便已经被人扑到,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,那人紧紧护着她,将她抱得严严实实朝一旁滚去。
“嘭!”
一大块屋檐的残骸落了下来。沈千雪惊魂未定,吓出了一身的冷汗。转头看到因为撞到脑袋还有些眩晕的乔莫城,她抿了抿唇,动作迅速地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走,却被人急急拉住。
“千雪……”
她听到身后那带着小心翼翼的呼喊,沈千雪顿了顿,将他的手甩开。
“你来做什么?”
乔莫城原本有一堆的话要说,可是真的见了她,却觉得千言万语,都难以开口。
“我……千雪,我找了你很久。”
沈千雪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狼狈的乔莫城,头发凌乱,衣服皱巴巴一团,胡子拉碴……她撇过头。
“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,沈千雪从此,都不再爱乔莫城。”
乔莫城急忙上前拉她。
“千雪……”
沈千雪打断他,后退两步。
“我说了,我已经不爱你。乔莫城,以前是我傻,以为只要我爱你,对你好,一定能换来你的爱,哪怕是半点在乎。可是我终于明白,没用的……不爱就是不爱。”
“不是这样的千雪,你听我说……”
“闭嘴!但凡你又半点爱我,又怎么可能舍得如此伤害我,甚至…竟然为了救别人,而打掉我们的孩子……他……他还那么小……”
沈千雪的声音有些哽咽。乔莫城很想冲上去抱住她,告诉她,他不是不要他们的孩子,是她当时感染了细菌,如果孩子不流掉,她也会有危险。可是看着沈千雪那双痛苦抗拒的眼睛,他的喉咙滚动了几次,却终是什么都说不出来。有什么好说的呢?他对她的伤害,是难以磨灭的。沈千雪笑,脸色有几分苍白。
“但凡你相信我一次……我又哪里会受这么多苦?啊?乔莫城,为了爱你,我甚至差点丢了命……”
乔莫城开口,满嘴的苦涩。
“不是这样的……我并不是不心动……我一直以为,当初救我的是沈嘉馨,所以我觉得我欠她的,我不能背叛她,才……”
他的声音有些沙哑。
“才一次又一次地推开你,伤害你……谁能想到,一切都是错的,你才应该是我的心上人,是沈家的小姐。”